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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剧评精选

导语: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不仅囊括了许多深刻的社会问题,在华语电视剧史上也属罕见。该剧是一部值得媒体人好好欣赏的电视剧。当然,文艺作品只负责提出问题,而要解决问题,仍然需要所有人在现实生活中勇敢前行。这里励志故事网的小编为大家整理了三篇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剧评,希望你们喜欢。

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剧评精选

影评一:作者:Lens

今年以来评分最高的华语剧,是一个有点陌生的题材:随机杀人。

“随机杀人”,也叫“无差别杀人”,是指没有特定下手目标,随机挑选被害人的杀人事件。这种案件近年来频出。

这部剧叫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,由HBO和台湾公视联合推出。

贾静雯、吴慷仁主演。豆瓣评分9.4。

台湾近年来出了不少回应社会现实的剧集。比如台湾公视和Netflix合作的《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》,被称为中文版《黑镜》,带动了民间对家庭与教育的讨论。

舆论对随机杀人案的讨论,通常聚焦于谴责凶手的罪恶,和同情遇害者的不幸。

这部剧则把视角拉到更广,展示了案件发生后,受害人、凶手和辩护律师三个家庭遭受的伤害。而在另一些关系里,受害者却可能是加害人,批判者又是新的施暴者……

在该剧的官方脸书主页上,有不少观众留言说:这部剧会让他们在面对社会案件时,多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。

01

一场未曾张扬的谋杀案

故事从一则新闻报道开始:杀人犯李晓明被判死刑。

两年前,他闯入一家影院,对观众随机开枪,造成9死12伤。

在这场凶案里,乔安失去了儿子。

乔安一直不能原谅自己,她恨自己当时没有挡在儿子身前。

案发那天,她带儿子去看电影,中途离席打电话,再回去时,儿子已遭不测。

自那以后,乔安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:

用工作躲避伤痕的办公室里的“暴君”。

凶手家人的生活也被彻底破坏。

原本,李家父母开着一家小面馆过生活,女儿晓文是新闻系优秀学生,即将毕业。

出事后,一家人的身份被媒体曝光。

凶手家人在媒体面前下跪致歉后,受到的拷问

每天都有人去他们家敲窗户砸门。

他们只能关掉小店,搬到农村隐姓埋名,晓文也辍学在家荒度时日。

02

受害人,成了加害人

随着时间的推移,乔安的丈夫和女儿都在渐渐走出悲伤。

但此时,乔安成了他们最大的痛苦来源。

儿子死后,乔安再也没有对家人露出过笑容。

她拒绝从失子的痛苦中走出来,也不允许其他人走出来。

丈夫无法忍受无休止的争吵,搬了出去。

冷冰冰的家庭让女儿渴望从别处寻求温暖。

面对女儿的早恋倾向,乔安的解决方案简单粗暴。

女儿非常委屈。

在给乔安的母亲节贺卡上,女儿说:

“我知道你不爱我,如果哥哥还在,你应该会比较开心吧。”

她觉得,妈妈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离世的哥哥……

这部剧高明的地方,就在于它把凶杀案视为一个偶然闯入的罪恶,然后裹挟着不同的人,在人性的旋涡里颠沛流离。

受害人成了加害人,被罪犯夺走儿子的母亲,却可能亲手“失去”女儿。

善良和罪恶,关爱和暴力,一线之隔。

“拍这个故事的初衷,是想撕掉标签。我们没有定义谁是恶、谁是善,想认同谁,由观众自己决定。”

该剧的主创在接受采访时说。

这种想让观众打破“善/恶”刻板印象的努力,在讲述凶手家人故事时更为明显。

03

背负秘密的孤家寡人

在哥哥犯案后,晓文在家虚度了两年。

妈妈不想让晓文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,带着晓文去改名“李大芝”。

妈妈以为,有了这层新身份,女儿就可以割断与“杀人犯李晓明”的一切关联,重新开始新的生活。

刚改完名,妈妈就把大芝赶出了家门。

“不要再跟我们联系了,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。别人如果问起来,你就说我们都出车祸死了。”

妈妈的初心,当然是为了大芝好,然而却给大芝造成了很大伤害。

大芝在台北遇到了乔安,乔安是她的顶头上司。

与“暴君”乔安朝夕相处,大芝时刻被提醒着,她的哥哥曾干过什么……

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,又不能相信任何新交的朋友。

她常常给母亲发短信,却收不到回复。

她想倾诉为乔安工作的慌乱;

想释放对哥哥将死的恐惧;

还想在母亲节当天,传达对妈妈的爱意。

但发出的信息永远石沉大海,拨出的电话永远无人接听。

她成了偌大都市中,一个背负着巨大秘密的孤家寡人。

她失去了所有的家人,就像母亲编造的谎言那样。

虽然一直躲避,在李晓明被执行死刑后,全家人还是想去殡仪馆见一面,却因此又被媒体围堵上了。

他们再次赤裸裸地暴露在公众视野中……

就是这样,这部剧在故事主线外,还见缝插针地呈现了媒体追逐流量的夸张表达、对精神病患这类少数群体的污名化、原生家庭的伤害,等等。 信息密度很大。

比如,因为要建收容精神病患的“康复之家”,引发社区居民的不满。

他们担心因此影响小孩的安全,或是导致房产贬值。

而后来,当幼儿园发生了不明缘由的劫持案后,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指向了“康复之家”的精神病患。

类似的偏见和不宽容,难道不正在滋生和蕴积着恶吗?

一个很有意思的处理是:

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的每一集,都以网民的评论作为开场。

这些评论里,有理性的反问,也有暴力的攻击,泥石俱下。

04

袒露脆弱后的和解

无论大环境如何,两个家庭先要去弥合他们自己的创伤。

乔安和丈夫还是见了面,在激烈的争吵中突然说起儿子……

她终于把自己的脆弱,暴露在了最亲密的人面前:

原来,两年多来,她一直以为丈夫怨恨她保护儿子不周,此时才发现,其实只是自己的误会。

在凶手家庭那边,在女儿大芝躲起来后,

妈妈也开始后悔当初与她断绝联系的方式——虽然是为了她好,但这种爱的方式,未免太过残忍。

母女重聚后,除了表达对彼此的歉意,

也分享了最后与晓明相处的回忆。

也许,多给他一点陪伴,多听听他的想法,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……

但也只能是“也许”了。

妈妈终于摘下了口罩,她决定去向受害者家属们当面道歉,不论能不能被原谅。

05

理想与家庭,不能两全吗?

剧中最意味深长、也最有争议的人物设定,是为凶手辩护的律师王赦。

他有着不被理解的职业理想:长期为随机杀人案犯辩护。

他想借此弄清,一个普通人,是怎么一步步变成穷凶极恶的杀人犯。

他相信,单单依靠死刑,是不能阻止类似案件发生的。只有了解了杀人心理的成因,才能防患于未然。

但在大众眼中,他只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坏律师。

他的家人因此常常遭受陌生人的骚扰,妻子害怕得不行。

女儿也在幼儿园内遭到劫持。

但王赦没太把这些事放在心上……

妻子跟他摊牌,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,也不希望王赦再为这些“精神病”辩护。

王赦的执拗有其原因:他的家庭背景,与那些杀人案犯颇为相似。

他3岁时就被母亲丢给孤儿院,与其他没有父母的孩子一起长大。

读中学时,他差点跑去参加帮派火并。

在那次火并中,他的朋友有的死了,有的进了监狱。

他知道,自己离成为一个杀人犯,只有一步之遥。

他相信,没有人生来就是罪犯,每个人都有成为暴徒的可能。

这让他十分坚定地想去探索:

是哪些因素的影响,让一个人从遵纪守法的公民,变成丧心病狂的暴徒。

像他妻子这样的很多人,都不想去了解凶手犯案的动机。

他们只想把凶手抓起来,枪毙了。

可是这样有用吗?还会出现下一个“李晓明”。

王赦的形象有一些争议,有人认为他是一个太过理想主义的“圣母”。

但其实,他的设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台湾现实中一个“随机杀人案”受害者的母亲。

在群情激愤要处死凶手时,她却不同意。

“与其立即处死一个罪犯,不如好好了解这个人,是怎么一步步走向犯罪的。”

“他们在想什么?

为什么家庭、学校、亲人、朋友、社会,没能接住他?

我们要如何改善、预防?

我们能做的,难道只有继续让这样的事情发生?

我们能做的,难道只有继续速速执行死刑? ”

这位母亲借助媒体问道。她的观点当时在台湾也引发了很大的争议。

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提供了很多值得思考的议题:善与恶的标准,人性的复杂与挣扎,甚至是死刑应否废除……

但这些还不是创作团队最重要的初衷。

导演林君阳说,他要讲的不是“恶”,而是“我们”。他很遗憾,大家的目光都被“恶”吸引了。

编剧吕莳媛也说,她不喜欢这个剧名,一直想找出一个更温柔一点的替代品。她曾想过把剧名改成《巴别塔》,因为担心观众难以理解其深意,最后没有采用

“这个剧名批判性太强。英文译名《The World Between Us》,更贴近我的想法。”

她比较关心的,是那些陷在风暴中心的人,要如何继续生活?

他们是不是可以互相沟通、互相体谅?

是不是可以停止对彼此的伤害?

能不能继续谈梦想,该把自己的希望放在哪里?

就像评分所显示的,这部剧受到了广泛的肯定,不少人表示因此思考了很多。

但它也引起了一些争议,比如有的观点认为恶是分等级的——这部剧看似是理解人性复杂, 实际上是一种伪善,是对极端恶的纵容。

影评二:

花了两天的时间,看完了台湾的一部十集连续剧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,一面看,一面被强烈触动,这是我这一年以来看过的最好的电视剧了,没有之一。

所以,虽然这部剧并没有信仰的元素,我还是决定写一写,因为信仰两个字,从头到尾,从每一个人物的出现,和每一次绝望的更迭,每一次希望的短暂闪现里,信仰二字都是呼之欲出的,有心的观众都看到了黑暗,越是看到这浓重的黑暗,才更让人向往光明[lizhigushi.com]。黑暗越深重,对光明的渴望越强烈。

这是一部刻画人性的剧,步步紧逼,从为弱势群体维权的律师X开始,他因为幼年的经历,心存改变社会的理想,作为一个维权的刑辩律师,他不被理解。人们以为他就是为了为杀人犯脱罪,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,却是要遏止此类悲剧的发生,在他看来,天赋人权,杀人者也有自己的权利,更何况杀人者的背后动机,未为人知,当他走近那些杀人犯,发现好几个都是精神病患者,他决定联系杀人犯的家属,取得宽恕和和解,以期改变人们的偏见。消解仇恨与戾气,化解人们心中的哀怨和痛苦。

然而,事与愿违。影片另一个重要人物的刻画,是杀人犯F的亲妹妹L,L一心与人为善,开朗上进,但由于亲哥哥杀人案,被卷入无边的责难,整个人生和家庭被毁,在她陷入绝望的时候,遇见了另一位主人公,开奶茶店的同样善良热心的女人w,而让人没想到的是,她的亲弟弟是一位精神病患,同时也是这部电视剧的另一个人物,颇具才华遭遇不公对待的青年导演H。

这部剧里的人物:媒体新闻副总监A(贾静雯饰演)与先驱报主编B,是一对夫妇,他们的儿子在剧院被杀人犯F随机杀害(拿着自己制造的枪,随机杀害看戏的人),A的妹妹C和妹夫D,一个是精神病患社工,一个是精神科医生。

弱势群体刑辩维权律师X和温柔贤淑的妻子Y也是一对夫妇。X为杀人犯辩护,被人泼粪,他没有妥协,但当他的妻子因为他的缘故意外跌倒流产,他妥协了。

那两集看的我也很绝望,幸好,影片有个明亮的结尾,就是,这位贤淑的妻子说,我爱上的是那个有温度的有正义感的律师老公,然后两人相拥而泣,这是人性里善的那部分。

由剧中人精神科医生D口中说出,精神病患,在台湾百分之三的数据,当时我就想,那么大陆呢,会不会更高?我的朋友圈有800多个好友,他们中,包括我,是否也有某些不正常?全部都是病人,只是有人病的很明显 ,有人病的很不明显。我在读圣经的时候,有这样一句话很触目:

康健的人用不着医生,有病的人才需要。

杀人者的亲妹妹L和被杀丧子的母亲A,对峙的画面实在太精彩。两个人互相反诘,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问,谁更有罪?谁才是凶手?没错,杀人的人是凶手,但是媒体,丧失自己的良心底线,一味追求收视率,不顾受害家庭的死活,坚持把对方最后一点生存下去的权利也无情剥夺,这是善吗?扮演母亲的贾静雯一面拍摄受害者家属的新闻,一面眼泪滑落,那一刻精准到秒的戏,实在太精彩。贾静雯在此剧中,演技炸裂,而其他人物角色的演技,都在线上。真是一部难得的良心剧。

我们与恶的距离,让我看到一个畸形的有病的世界,一个需要救赎的世界,导演不得不用心良苦,在自救的部分,展开了大比例的电影刻画和描述,是的,其实,人性本身是善恶相陈的。加尔文主义者说的全然败坏,这里有个误解,这里并不是说,人类没有一息良知。良知是上帝造人的时候就有,只是人类的始祖亚当犯罪以后,人就有了罪,良知如灯,忽明忽暗。如《罗马书》说,“自从造天地以来,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,虽是眼不能见,但藉着所造之物,就可以晓得,叫人无可推诿。”

这个就是认识神的裂缝和契机。万物皆有裂缝,幸运的是有光自此处透入。在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此片中,每个人都活得无比努力,像极了我周围打拼的父母,打拼的孩子,没有人能够懒惰度日,连生病都没有办法靠着意志力去痊愈,影片另一个人物导演H,吃了抗精神病的药物的人言语不清,意识不清,无法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业,他本是一个获奖的有前途的电影导演,他只能在厕所把药片丢掉,之后,病情更加严重,出现幻听和幻觉。这些真实的现场,还原我们的生活,它不断在问,我们认为的好人,真的是好人吗?我们认为的坏蛋,真的是坏蛋吗?杀人者也有权力,他们就是病人,但是受害者家属更有权力,凭什么无辜的人要遭遇杀戮吗?所以,他们的家属也要顶罪,他们要被唾弃,要偿还罪债。

影片直指当下现实,在负面新闻层出不穷的当下,影片也不回避媒体的罪恶,他们忽视当事人的感受,抓大新闻,抓头条,血淋淋的现实,就像人血馒头。这让我审视,谁不是罪人,贾静雯扮演的角色,一面是受害者,一面又在新闻这一职业里,把恶带入,所以,恶,无处不在,罪,无处不在。

就在我着手写这篇剧评的时候,这压抑的一周又开始了,负面的新闻一条接着一条,自媒体更是忙的不亦乐乎,一会儿是两宋闪婚闪离,一会是冰冰与李晨最终分道扬镳,人们开始质疑爱情,但他们忘记,这本来就是当下真实写照,有什么必要为了娱乐圈的分分合合而感到遗憾呢,本来,就是媒体,新闻,经纪公司联手炒作的产物,个人的情感到底真相如何,谁又知道,普通人尚且出现爱情婚姻的危机,更何况充满诱惑的娱乐圈呢?

还有更恶的事儿,一想起这周报道的在美清华高材生章某的被杀内幕详情曝光,杀人者竟然残忍至斯!可是这个杀人犯还是一个仪表堂堂,彬彬有礼的大学助教,一个高级知识分子,一个看起来如此温和人品优良举止得体的白人男子,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?当他若无其事参加死者章某的葬礼之时,又是怎样的力量让他如此淡定?

善与恶,就这样诡谲地交错着,这是2019年夏天,一个我无力改变任何的晚上,一个有着清洁良心的人都会感到痛楚的晚上,一个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晚上。

我写着一部叫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的台湾电视剧剧评,还没有写完,我推荐你们去看一看,不然我在说什么,我把人物用字母ABCD去排列为了方便大家好懂好读的目的,到底有没有达到?还是大家依然不知道我在写些什么?

剧评,影评都很特殊,都需要自己去看,但即使没有看,看到我的文章,大略也感到了压抑。就像这一周你所看到的所有的新闻。

影评三:

虽然这些年来,台湾电视剧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,但台剧每年还是偶有佳作,比如2018年的《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》,2017年的《花甲男孩转大人》,2016年的《天黑请闭眼》《荼蘼》等。这几天又有一部台剧引发广泛反响,是台湾公视和HBOAsia合作的新剧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。这部剧的卡司非常强大,由执笔过《谁先爱上他的》《出境事务所》的台湾知名女编剧吕莳媛编剧,暌违小荧幕15年之久的贾静雯、金钟影帝吴慷仁等联袂主演。

更难得的是,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突破了台剧小清新的风格窠臼,触碰到更深刻的社会议题与人性议题。

一起杀人案的后续风波

该剧根据台湾真实的恶性社会事件改编。李晓明在戏院随意开枪射击,造成9人死亡21人受伤。编剧的视角聚焦于李晓明凶杀案对不同家庭造成的影响与动荡,及其引发的后续风波。所谓的“无差别杀人”是指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没有仇怨,随机选择作案目标、在作案现场见谁杀谁的杀人案件;犯罪嫌疑人作案是有预谋的,杀人的手段一般也有预谋,只是作案的对象是随机的。

宋乔安(贾静雯 饰)和刘昭国(温升豪 饰)是一对夫妻,在两年前的李晓明案中,他们的儿子被杀害。宋乔安是一家电视台的新闻总裁,儿子被害后,她性情大变,成为职场上公认的“女魔头”;她一回家就酗酒,与丈夫刘昭国的婚姻也陷入危机,对女儿疏于关心,与女儿的关系也非常紧张。

李大芝(陈妤 饰)是杀人凶手李晓明的妹妹。李晓明杀人后,他的家人因为社会压力与自责心理,都堕入深渊。他们开的面店倒闭,父亲整日喝得大醉,用酒精麻痹自己;原本在上大学且有美好前途的李晓文也一蹶不振。母亲不忍看到李晓文也变成废人,“家里要死,死三个人就好了,不能连你也葬在这里”,帮她改名李大芝,并与李大芝断绝联系,让李大芝隐姓埋名重新生活。但李大芝活得小心翼翼,又恰巧成为宋乔安的手下。

全社会都希望尽快处死李晓明,李晓明的辩护律师王赦(吴慷仁 饰)除外。在公众的认知里,为杀人犯做辩护要么为名利要么不是好人,剧集一开始就是以王赦出场被泼粪开始的。实际上,王赦不为名利,他想知晓李晓明的犯罪动机,为什么整个社会没有接住他?我们要如何改善、预防,以杜绝类似悲剧再次发生?不出所料,王赦的做法遭到几乎所有人的反对,包括他的家人。

编剧的野心非常宏大,通过一起无差别杀人案件,囊括并探讨诸多具有普遍社会意义的议题。比如被害人家属该如何熬过丧亲之痛,该如何重新建立起对生活的希望?比如杀人凶手的家属是否该接受道德和舆论上的“连坐”,他们可以撇清关系自在生活吗?再如是否要废死,赞成废死者认为死刑不能彻底根除罪恶,但这对于受害者家属是否二次伤害?

杀人犯的家属要承担责任吗?

通过种种社会议题,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最后落脚到一个人性议题上:我们与恶的距离到底有多远?李晓明无差别杀人是一种最大的恶,但这种恶是如何滋生的?会否在制造大恶的过程中,我们曾是无意识的帮凶?

恶是分等级的

虽然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口碑极好,在豆瓣上评分高达9.3,题材也完全不同于一般台剧,但它的编剧思路在文艺作品中并不鲜见。美国著名作家杜鲁门·卡波特的非虚构作品《冷血》,就对这一问题做过深刻的探索。1959年,在美国的堪萨斯州发生一起震惊全美的惨案,农场主克拉特一家四口全部被杀。不久之后案件告破,凶手是两名白人,随即二人被判绞刑。

卡波特从报纸看到这则新闻,通过走访大量的人物,其中包括被害家庭的邻居,警方的调查人员,被捕后的凶手等等,用纪实+小说的手法,把丰富的素材组织起来,还原和演绎了一场凶杀案的始末。在他的笔下,读者可以看见杀人魔佩里的另一面,他的一生也是被损害、被碾压、被侮辱的一生,因此他的性格敏感又脆弱、自尊又自卑、善良又残忍。在卡波特同名传记电影里,卡波特如是评价佩里:“我与佩里像是在一个家庭里长大,只是有一天佩里从后门出去,而我走了前门。”

换言之,在佩里的身上,卡波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。善与恶,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泾渭分明,它存在着一个复杂而斑驳的中间地带;那些体现在他人身上的罪恶,与我们的距离也并非遥不可及。这距离也许仅仅就在一念之间,在于我们经历不同、境遇不同,如同你走了前门,他走了后门。

就目前的剧情看,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并没有超越这一思考。只是编剧非常聪明,她知道如果以此来解读李晓明,会引发社会公愤,因此她以另一个潜在的李晓明——应思悦(曾沛慈 饰)的弟弟应思聪(刘修甫 饰),一个精神病患者的社会遭遇来体现人性的斑驳,以及众人是如何将他推往“后门出去”的。比如整个社会对精神病患者的误解、歧视和排斥,比如媒体为了吸引眼球是如何标签化、污名化某些群体的,比如公众在网络上不自知的暴力。

应思聪有精神疾病,他“绑架”幼稚园孩子,为的是拍摄片子,没有恶意。

剧中对媒体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严厉的批评

但如果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最终导向的结论,是像有些评论者所说的那样,“‘无差别杀害’可怕,但更可怕的是这场‘无差别杀害’过后的人心”,亦或者“因为我们都有罪恶,原谅恶人也是原谅我们自己”,那么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哪怕评分再高,它也是一部价值立场上高度“伪善”的作品。

这是因为: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恶,就是无差别杀人这样的恶(无差别杀人者是“一个人的恐怖主义”),哪怕每一个普通人身上都有恶,但他们与杀人李晓明,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。恶是分等级,一步的恶与一百步的恶永远不能混淆一谈,就好比闯红绿灯是恶,杀人也是恶,但两者天差地别。不能因为每个人身上都存在某些恶,所以我们就应该理解并宽宥那种杀人的恶。

这看似是理解人性的复杂,实则是让人性的判别标准陷入虚无,是对极端恶的纵容。

当然,这也绝对不是说,只要不是罪大恶极,小奸小恶也是可以的。现实生活中太多惨重的悲剧告诉我们:哪怕是再微小的恶意,都是投向湖中的石子,它可能会荡开恶意的涟漪,最终引发风暴。就比如互联网上的一句匿名恶意,看似无关紧要,可千万个这样的恶意堆积,就会摧毁一个人。

要求人们成为“圣人”,也是道德绑架

细心的观众可能会发现,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在刻画人物群像时存在一个特点,加害者及其家属,是正面的、凄惨的;与之相对的,受害者或者被恐惧绑架的普通人,可能是有人格瑕疵或无理的。

比如最近更新的3、4集里,编剧简略回顾了杀人犯李晓明的过去,他聪明安静,是父母眼中的乖儿子,是妹妹眼中的好哥哥;他的家人也因为他过得多惨,多么生不如死……

该剧希望能够引导观众,对加害者及其家属有更多了解,良苦用心。问题在于,加害者都那么像一个“好人”了,那罪恶如何产生?难道是受害者和社会的责任了?是宋乔安代表的媒体断章取义,是王赦妻子代表的公众的恐惧和不理解?

当应思聪到幼儿园“绑架”孩子拍片子,他的确没有恶意,他的姐姐也像天使一样善良。但他没有恶意,幼儿园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就该承受几个小时的恐慌吗?

可以试图探索恶的根源和动因,但永远不该模糊恶的始作俑者的主要责任,否则这就是一种伪善。可以探索加害者的冤屈,但无辜受害者的冤屈才是最大的。

因此窃以为,王赦的困境(也是编剧的困境和这部剧的困境)有两个。其一:他试图探索恶的社会性根源,恰恰忽略了恶的主观性——所有恶最终是个体做出来的,个体才是核心。通俗点说,他始终在探索恶人作恶的外因,却忽视了内因。

剧集中李大芝的老师曾对李大芝说,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,“永远不要挑战人性”。换句话说,你永远不知道人性的底线有多低。不该一厢情愿地认为,我们将社会制度的所有漏洞都填补上,恶人就会绝迹,恶性杀人就会绝迹。很多人哪怕遭受了同样的恶意,他们也不会将更可怕的恶意对向无辜者——李晓明却这样做了,这是他真正可怕之处。

不去限制加害者的作恶,反倒一味呼吁普通人给他们“爱的供养”,或者让渡权利让他们“改邪归正”,不觉得这种“爱最大”非常乡愿吗?

再完善的制度都无法根绝恶,所以需要我们生而为人的主观能动性。

王赦的第二个困境是,他对人性乌托邦的执迷,可惜乌托邦存在吗?在通往乌托邦的路上,会否造成新的伤害?

应该承认,王赦这种理想主义情怀和坚持,非常令人钦佩。他认为只要找到了作恶的动因,就能根绝恶了;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,这就是美好的人间了。他自己就是这样的践行者。

只是,一方面人性的乌托邦并不存在。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,没有成为圣人的道德义务。完善制度、改良社会的目的,也不是让每个人都成为圣人——这不可能实现,而是让每个人都成为懂得处理自己恶意、能够与自己的恶意和谐共处的人:我们虽有可怕的恶意,但每当它冒出来,我们都能够把它压下。

不要要求公众都成为没有恶意的圣人。公众有权恐慌,有权憎恨,有权不原谅,有权不为所谓的社会大义牺牲个人利益;只要你不违法乱纪,不作恶,就请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,爱你所爱,恨你所恨。这才符合真实的人性。

另一方面,通往乌托邦也可能造成新的伤害,甚至滋生出新的恶来。就比如王赦怀胎六甲的妻子天天为他担惊受怕,因为女儿被“绑架”身陷恐慌时,王赦却责怪妻子是在“情绪勒索”。他尽到丈夫的职责了吗?如果因为对乌托邦的向往,要求那些心怀仇恨的人(比如受害者家属)放下仇恨、选择原谅,这是否也非常残忍?

这里插一句,编剧对王赦的刻画并不成功。吴慷仁在采访中曾说:“律师们也告诉我,当他们实际去看犯罪迹证、被害者照片,第一时间都会颤抖。但他们仍然需要去为犯人辩护,那个心境该是多复杂?”很遗憾,观众看不到王赦“复杂”的心境,目前这个角色单薄得像“圣母”。

好的制度涵养好的人性。现在很多时候是,最基本的制度建设还未做好,就一味地高喊口号,提出过高的人性要求,甚至以此来约束大多数人。结果,人性乌托邦没有实现,相反造成新的群体撕裂。就如同王赦是在弥合社会矛盾,还是加剧矛盾?至少这部剧中,我看到的是他造成家庭的矛盾,加剧了受害者家属的痛苦,让社会情绪愈发激愤。这其实就是当前台湾许多议题撕裂的症结所在,这也是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掉入的陷阱。

王赦缺乏变通的理想主义,是否也在伤害一些人?是否会滋生出新的恶意?

这部剧虽然引发讨论,但我并不看好它会对台湾撕裂的“废死”议题等有所帮助,因为它太高高在上了,太空大了。它是一部“煽情”的作品——会让观众暂时性地感觉深刻、暂时性地想成为一名圣人,但这种感觉不会长久。因为对普遍人性的弱点缺乏真正的尊重、体认和同情,就不会有真正的建设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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